【RF】逃离（上）
简介：
假如在鄂尔多斯一事后，Reese被CIA抓住。
假如在码头爆炸后，Finch也被政府投入监狱。
假如他们在越狱途中得以相遇。
1
货车在轰鸣声中驶离铁门。
逼仄的货箱里堆着纸皮箱，皮革和纸张的粗粝味道萦绕在他的身侧。
六分钟前，当他趁着假火警引发的混乱溜入车库，攀进货厢时，全然没有预料到面前这个青年的出现。
他们在安静的晃动中沉默地对峙，用不安的眼神打量着对方。直到晃动变得轻微，他们已经驶上了公路。
”看来还有别的聪明人。”青年说，声音低沉。
“事实上，是我策划了假火警，”他回答，“所以，你才是计划外的另一个。”
青年挑眉，似乎有些惊讶。
“你不像这类人。”
过去一个月里，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——没有人能想到，一个拥有清秀面孔和金丝眼镜的青年，竟然会出现在监狱里。他不像是会进监狱的人，更不像一个越狱者。
“事实就是如此。”
青年忽然放松了脸部的表情，露出小小的笑容。他也不由微笑，笑容里藏着警戒。
“放松，运货的大都是菜鸟。只要动静不大，他们不会察觉。”
“你似乎精于此道。”
“别告诉我你没有调查过外面的两个人，否则你也不会选择今天——说到底，你也一样。”
他们的谈话暂时中断了。这时是中午，明亮的日光从缝隙里透出来，他得以更详细地观察面前的人。青年极高，脸庞瘦削，眼神锐利。不像监狱中穿着囚服的其他人，他看起来相对整洁一些。这让他莫名地感到舒适不少。
对面的人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。
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？”
“我有很多假名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。”
“John Reese，”青年说，“这是我的名字。”
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他的名字，但出于礼貌或者别的什么情绪，他还是开口了。
“我叫Harold Finch。”
归根结底，也没有人能够通过一个名字找出他的身份。在此之前，他确定自己已经消除了这个名字在官方数据库里的所有记录。
“Finch，”Reese轻轻地说，细小的气流穿过他的口腔，“所以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在他想出如何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之前，汽车骤然停下了。
他条件反射般缩到了一个纸箱的阴影里。Reese也做了同样的事。他忍不住停下了呼吸，尽管这对于藏匿并无帮助。
过了一分钟左右，他探出头寻找Reese的身影。青年头靠厢壁，凝神听着外面的声响。
“是驾驶员下车小便。他要重新上车了。”他直起身对Finch说。
随后，汽车再次摇摇晃晃地启动了。
虚惊一场。他于是坐回原来的地方。
“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？”
“如果按照正常速度的话，总共需要18小时，”他抬手看表，“现在已经过了3小时。”
“它要掉了，”Reese用眼神示意，Finch连忙放稳刚才慌乱中掉落在地的背包，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里面放着换装的衣服和食物。”
他心中虽然惊讶，面容却依旧沉静，不发一言。他没有跟陌生人深交的打算，因此并不想费心于他不愿回答的问题。
15小时后，他们会在小镇下车。从此以后，在机器的帮助下，再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。他要回到那座城市，修补他毕生最大的错误。而Reese——没有自己的帮助，他不可能穿着囚服逃开多远。
有一瞬间，他几乎不愿去想这件事。如果是在从前，他会认为Reese是“不相关”的，他没有义务负责。
但三个月前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。
他花了一些时间去思考，当他再次开口时，已经过了半小时。
“叛国罪，”他说，“这是原因。”
起初Reese愣了一下，但很快反应过来。“真巧，”他回答，“我也是。”
“这之后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实话说，我不知道。”Reese盯着他后方的空气，明明盯得那样紧，目光里却空无一物。
他的心微不可察地抽紧了。
不仅如此，他发觉自己忽视了某件极其重要的事情。
他已经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待了三个小时。某种曾被紧张感强压下去的恐慌忽然紧紧地攫住了他。他感到车厢内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，周围的光亮也一点点消失，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
但眼前依旧是黑暗，无边无际，幽窄狭小，不知出路。
“怎么了，Finch？”有力的声音刺透黑暗，从远处传来。
“场所恐惧症，”他努力睁眼看清面前的人，“偶尔如此。”
“有药吗？”
“在监狱里很难找到。”
“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正确的人。有个叫马修斯的清洁工，每隔几天会带来我们需要的东西，价高者得。”
“可惜我们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Reese看着对面的人无意识间眉头皱得越来越深。永远冷静自持的面庞上，睫毛颤动着，像惊慌的动物。
他舔了舔唇。
“既然没有药，现在需要一些东西分散你的注意。”他说。
Finch没有回应。车厢的内壁光滑平整，本就难以扶稳。货车转弯，Reese眼看着他背靠厢壁，险些就要滑下，终于一狠心坐到他身侧，左手紧紧地扶住那人的小臂，右手抓住厢壁上可攀附的凸出部分，一动不动。
“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，我少年时就参了军。凭着一腔报国的热血，在军队中也算小有成就。后来，兰利的人找到了我，邀请我加入。”
Finch模糊地发出一个音节，表示自己在听。他并不为Reese的身份感到过于惊讶，毕竟一个能在狱中轻易得到所需物品，又能悄无声息地逃走的人，身份绝不一般。
“我杀了许多人，大部分人的罪名和我现在一样，叛国罪。最后一次任务，我与搭档被要求取回一台电脑。”
Finch几乎是即刻睁开眼睛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拿回了电脑，但最后才发现他们的目的不是取回，而是把电脑连同我们一起毁掉。我的搭档丧身于导弹之下，而我侥幸活了下来，却也被我的部门找到，扔进了这个监狱。”
Finch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，“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掉你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Reese避开他的目光，“也许是我还有利用价值。”
Finch震惊的神色里夹杂着少许不忍，一闪而过。
“下车后若没有新的衣服和掩护，你怎么办？”
“我自己当然会想办法解决。”
“不必麻烦了，”他说，“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会帮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愿见你死去罢了。”
他们的谈话又被塞进大段的空白。Finch的症状时好时坏，当他闭上眼睛时，Reese便知道那是他在默默忍受。
许久，Reese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“你知道吗，Finch，”他冷硬的声线里竟有一丝软和，“我观察你的计划很久了。今天是最好的时机，胜算最大。如果你没有触发警铃，那么我也会代替你做这件事。”
“所以啊，你看，我们的命运早就被绑在一起了。”
Finch不置可否，没有回答他。
但这句话反而提醒了Finch。
暂且不提Reese为何说起这样隐秘的经历，在他模棱两可而又疑点重重的叙述里，有一处致命的矛盾。
压下心头的不安感，他用余光细细地观察对方毫无破绽的神色。
这段公路并不平缓，车厢内难免不稳。Reese加重了攀附的力气，依然紧紧地抓住他。
囚服宽大，就在这突然颠簸的瞬间，借着外面夕阳的血红色光亮，他看到灰色囚服下隐隐地勾勒出一种硬物的形状。
霎时间，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，那件冰冷的物体，他自然是熟悉却又厌恶的。
一把手枪。
TBC.
作者的瞎扯淡：
之前某位姑娘点的密闭空间梗。说实话我原本想让他们在车里打一炮，最后发现车厢里变不出润滑剂。OTZ
可能还是偏正剧风了，不知好坏。
感谢阅读，望多评论。比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