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RF】追寻（灵魂伴侣AU，原作背景）3/4
3
You didn't have anything to do with that .*
他步履匆匆地离开父亲的时候，望了一眼手腕内侧的字迹。
很轻盈的花体字，和他孤傲的性格有些相似。他像一阵烟雾，在狂风的追逐中散开了，隐没在茫茫人海中，而后默然注视着这个世界。
他极少端详这行字。他可能拥有的全部人生曾毁于一场爆炸，在愈合的那段日子里，他需要定期脱下衣服换药。他会花两分钟解开袖扣，挽起袖管，黑色的字迹在因常年室内工作而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得有些刺眼。
它的本意也许是用以安慰——但在那时，它也变成了一个蹩脚的借口。它嘲笑他，指责他，让承受所有痛苦，让他彻悟，让他在最暗的夜里清醒着。
他不期待它和灵魂伴侣有关，但那倒是一个不错的人生箴言。后来，在他对命运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之后，他遇到了John Reese.
起初他只想雇佣一个员工，后来他拥有了一个朋友。
他们在图书馆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号码。他能记得关于他们所拯救号码的一切信息，但更多时候，他同样记住了其他的很多事情。Reese早上来的时候会给他带来街角那间店的甜甜圈和煎绿茶，他把早点放下，然后开始检查他的枪械。偶尔他会带来一支长枪，坐在他对面的圈椅上，耐心地给枪上油，像对待一件艺术品。
有时他们进行一些无关任务的对话，内容有些模糊不清，无非是商讨着上次去过的餐馆，和最近上映的电影。事实上Finch很难说清特工到底是否喜欢电影，他对文艺片感到头昏脑胀，却又在看动作片时挑出一堆不合理情节；正如Reese大概也不知道他对图书馆里出现武器的忍受程度并没有那么低。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，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对话时光。它们是从命运掌心滑落的细沙，没有内容，却已然弥足珍贵。
Finch得承认他同样铭记他们共同的历险。撬锁时的小小比赛，难得的外勤侦察，永远详细的逃生路线，以及枪响后另一端令人安心的回应。
平生第一次，他对一个人全然信任。
正因如此，Reese见过他许多不设防的时刻。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——他被下药后对Reese说了一些他平时绝不会说的话——而对方只是给出了一个微妙的回答。
所幸，疲倦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，就让他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。
他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恰好是早晨，鸟雀的叫声透过被阳光染成淡色的窗帘。他慢慢地在房间里醒来，四周是全然不同于图书馆的环境。床头柜上放着书和眼镜，他摸索着戴上眼镜，伸手时看到自己的皮肤有了细细的皱纹，仔细看时，印记仍稳稳地待在手腕上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的身旁空了一个位置。很显然，昨夜曾有人睡在他身旁。
这些年来，他几乎不做梦。但他得知这是梦境，也并不惊慌，下床走到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容貌。镜中的人约莫六十多岁，面容隐隐地露出老态。
镜旁的樟木衣架上挂着他的三件套，和另一套西装。出于某种意念的驱使，他换上了三件套。打开房门，沿着有些坡度的木制楼梯走下。
他走得很慢，甚至放缓了脚步。如果这个梦是某种预言，Finch突然莫名地意识到，他即将见到那个很重要的人。
楼下的客厅里，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。
他的心脏骤然紧绷起来，仅凭这个背影和后脑勺，他都能准确地认出John Reese。
男人听见他的脚步，转过身来。
Reese瘦了，原本灰白的头发已然全白，但他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，带起Finch嘴角小小的弧度。
果然是他。幸好是他。
Finch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年老后的生活，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危险找上他们，他怀疑自己能否有功成身退的一天。
但如果——如果命运真的慷慨地给予他一生中能够得到这样的时光，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想象了。
Reese打断了他的感慨。
“Finch。”他喊他，声线里笃定而温存。
“Finch。”
这次他是真正醒来了。
日光已经照到了图书馆的地砖上，一片明亮。Reese叫醒了他，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。药效退了，喉咙还有些干渴。
理论上说，图书馆里除了一个以鸟类名称为假名的人以外，是没有鸟类的。但在脑海深处，他觉得自己又听到了鸟雀的吵闹声，唧唧喳喳，明快又欢喜。
“早安，John。”
他朝着窗外无声地微笑起来。
TBC.
由于字数问题改了一下原计划，预计下一更完结。所以这更就没有天台了，Sorry。
明天把我去年写的那篇RF咖啡馆AU整理修改一下发出来。